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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案例

案例一：串并審查、協同發力，成功追訴重大涉黑案——劉某燕等人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案

案例二：除夕夜醉駕致傷多人依法從重處罰——賈某坤危險駕駛案

案例三：全國首例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案——易某華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案

案例四：“零口供”、無目擊證人成功抗訴改判被告人死緩——馬某林搶劫抗訴案

案例五：依法認定重大立功，鼓勵見義勇為——社區矯正對象幸某重大立功減刑監督案

案例一

串并審查、協同發力

成功追訴重大涉黑案件

——劉某燕等人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案

【基本案情】

被告人劉某燕，男，無業。因吸毒、故意毀壞財物等違法犯罪多次被行政、刑事處罰。

被告人易某、藍某柯等其他20名涉案人員基本情況略。

2021年8月，被告人劉某燕、易某、藍某柯為控制地下賭博場所，擴大勢力范圍和影響，決定相互結盟，形成以被告人劉某燕為組織、領導者的黑社會性質組織。該組織為實施違法犯罪活動，統一購買大量作案兇器，集中保管、使用，有嚴格的組織紀律并在當地形成惡劣社會影響。該組織通過有組織實施搶劫、販賣、運輸毒品、敲詐勒索、開設賭場等手段牟取巨額非法利益，嚴重破壞當地經濟、社會生活秩序。

本案由重慶市大足區公安分局偵查終結。2024年3月8日，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以劉某燕等人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等提起公訴。9月27日，重慶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販賣毒品、搶劫等罪，數罪并罰，判處主犯劉某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限制減刑。其他成員分別被判處死刑，緩刑二年執行，無期徒刑至有期徒刑三年二個月不等的刑罰，并處相應的財產刑。劉某燕等人不服一審判決提出上訴，2025年1月9日，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檢察機關履職情況】

（一）加強關聯串并、深挖細查，敏銳發現涉黑犯罪線索。2023年5月6日，被告人劉某燕指揮眾多組織成員持兇器搶劫陳某等人押運的海洛因70余千克，并將其中部分海洛因分贓給組織成員販賣牟利。后該案案發被查，8月，大足區人民檢察院將劉某燕等人販賣毒品、搶劫案報送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審查起訴。承辦檢察官注意到，該案并非普通搶劫毒品案件，涉案人員糾集過程組織性強、層級關系明顯，體現了較強的組織特征，毒品和毒資分配情況也表明該案同時具有豢養組織成員的經濟特征，隨即向公安機關移送該案涉黑犯罪線索，要求繼續追查。該案涉案人數多，到案有先后，前期公安機關將全案分成7件個案先后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檢察機關串并審查關聯案件，進一步明確該組織可能具有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行為特征、非法控制特征。

（二）強化提前介入、訴前引導，檢警合力攻堅查清涉黑事實。一是配強辦案力量，明確補偵方向。為查清事實，公安機關增加辦案力量，組建新專案組，檢察機關由3名資深檢察官組成專案組同步審查、引導偵查。重點圍繞劉某燕等人對組織成員的控制管理、為組織利益實施違法犯罪的組織架構，組織結盟、成立，以及劉某燕等人對當地地下賭場進行非法控制過程中實施的具體違法犯罪調查取證。二是發揮訴前引導作用，高效協作配合。公安機關以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對劉某燕等人立案后，檢察機關與公安機關關鍵信息實時共享、重要證據及時審查、重要節點及時會商，確保偵查取證嚴格依法、全面到位。檢察機關通過退補以及邊介入邊審查邊引導取證的方式，在半年時間內會同公安機關深挖擴線，補充證據材料182冊，查明新增有組織的犯罪事實42起、違法事實10余起，基本查清劉某燕等人的涉黑事實。

（三）加強起訴審查，補充完善證據，夯實指控證據體系。審查起訴期間，檢察機關緊緊圍繞黑社會性質組織四個特征審查梳理證據，邊審查邊補證，向公安機關提出補充偵查意見450余條，尤其是強化組織特征和危害性特征的審查、補證。通過細化梳理組織特征，查明該涉黑組織系由劉某燕、易某、藍某柯三個團伙勾結聯合“結盟”形成，2021年8月20日，為幫他人解決賭場糾紛，該組織糾集40余人充當“地下執法隊”，在鬧市區持重型砍刀、木棒聚眾斗毆，樹立惡名，成為組織正式成立的標志性事件。檢察機關還查明，該組織購買大量作案兇器集中保管，直接以暴力或以暴力為后盾攫取非法利益，有組織實施搶劫、販賣、運輸毒品、聚眾斗毆、尋釁滋事、敲詐勒索、開設賭場、非法插手他人糾紛等違法犯罪活動40余起，造成24名被害人受傷，嚴重破壞國家對毒品的管理秩序，嚴重影響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嚴重擾亂當地經濟、社會生活秩序。

【典型意義】

檢察機關在辦理黑惡勢力慣常實施的普通犯罪案件中，要充分發揮偵查監督與協作配合機制作用，會同公安機關加強線索發現、核查以及風險排查。對黑惡組織慣常實施的犯罪的警情、線索、案件，重點審查、串并分析、建模深挖，及時發現掌握亂生惡的動向、惡變黑的線索和信號。在提前介入偵查和退回補充偵查等辦案活動中，引導公安機關深挖徹查，依法追訴漏罪、漏犯，確保打早打小、打準打透，切實做到“是黑惡一個不漏”，保持嚴懲黑惡勢力高壓態勢。

案例二

除夕夜醉駕致傷多人依法從重處罰

——賈某坤危險駕駛案

【基本案情】

被告人賈某坤，男，個體。

2024年2月9日21時許，被告人賈某坤吃完年夜飯后無證、酒后駕駛小型汽車，與前方行人劉某等6人發生碰撞，造成6人受傷的交通事故。經鑒定，賈某坤血液中酒精含量為148.5毫克/100毫升，劉某傷情為輕傷二級，劉某豪等5人傷情均為輕微傷。經認定，賈某坤負該起事故的全部責任。事故發生后，賈某坤明知他人報警在現場等待，到案后如實供述犯罪事實。

2024年2月23日，河南省周口市淮陽區公安局以賈某坤涉嫌危險駕駛罪移送審查起訴。2月26日，周口市淮陽區人民檢察院以賈某坤涉嫌危險駕駛罪提起公訴。2月28日，周口市淮陽區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危險駕駛罪判處賈某坤拘役五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賈某坤未上訴，判決已生效。

【檢察機關履職情況】

（一）認真審查核實證據，準確適用法律、認定罪名。該案因醉駕造成多人受傷，后果嚴重，為準確定性，檢察機關認真審查在案證據，核實相關證據。檢察官到案發地實地走訪，駕車模擬犯罪嫌疑人行進路線，查清案發時段該路線車流量、人流量等情況。結合在案證據和實地調查情況，檢察機關認為，賈某坤醉酒駕駛機動車發生事故時，不存在故意沖撞、二次碰撞等情況，行車速度不快，主觀心態上不是放任對不特定多數人的傷害，不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但按照“兩高兩部”《關于辦理醉酒危險駕駛刑事案件的意見》規定，賈某坤血液中酒精含量為148.5毫克/100毫升，且有未取得機動車駕駛證駕駛汽車、造成交通事故且負事故全部責任的從重處理情節，應當以危險駕駛罪追究刑事責任。

（二）組織公開聽證，依法從重處罰。檢察機關審查認為，賈某坤除夕夜醉酒后駕駛機動車在道路上行駛，具有未取得機動車駕駛證駕駛汽車、造成多人輕微傷、輕傷的交通事故且負事故全部責任等從重處理情節，犯罪情節嚴重，主觀惡性大，影響惡劣，應當依法從重處罰，并適用醉駕案件快速辦理機制，從快提起公訴。為準確處理該案，2024年2月26日，檢察機關邀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人民監督員、律師代表等7人，召開公開聽證會。檢察機關向聽證員詳細介紹案件事實和情節，講明從重處罰的理由和依據。聽證員一致同意檢察機關擬對該案提出從重處罰的建議。2月26日，周口市淮陽區人民檢察院以賈某坤涉嫌危險駕駛罪提起公訴，綜合考慮其前述從重處罰情節以及自首的從寬處理情節，提出判處拘役五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的量刑建議。

【典型意義】

檢察機關在辦理醉酒駕駛發生交通事故并致多人受傷案件時，應當認真審查核實證據，結合行車速度、沖撞行為、主觀心態等情節，準確區分認定危險駕駛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等。辦理醉駕案件應當全面準確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根據案件的具體情節區別對待，做到該寬則寬，當嚴則嚴，罰當其罪。醉駕雖然是輕微刑事犯罪，但對情節惡劣的，要依法從嚴追究刑事責任。對具有未取得機動車駕駛證駕駛汽車、造成他人受傷的交通事故且負事故全部責任或主要責任等從重處理情節的案件，應當依法提起公訴，從嚴提出量刑建議，堅決維護人民群眾出行安全。

案例三

全國首例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案

——易某華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案

【基本案情】

被告人易某華，男，個體。2010年因犯非法拘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個月，2019年因犯走私普通貨物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個月。

2022年10月21日，被告人易某華駕駛粵澳兩地牌商務車，經港珠澳大橋珠海公路口岸客車進境通道進境，未向海關申報。海關關員依法對其駕駛車輛進行檢查，從該車天窗和遮陽板間隙及扶手箱下改裝暗格內查獲疑似巴西紅耳龜等龜類動物一批，易某華不能出具有效的檢疫審批證明。經鑒定，上述涉案動物中的1760只紅耳龜為外來入侵物種，被列入《中國外來入侵物種名單（第三批）》和《重點管理外來入侵物種名錄》。經鑒定，參考總價為人民幣88000元。

2023年8月7日，拱北海關緝私局以易某華涉嫌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罪向檢察機關移送審查起訴。2024年4月12日，廣東省珠海市人民檢察院以易某華涉嫌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罪提起公訴。9月19日，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對該案一審公開開庭宣判，以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罪判處被告人易某華有期徒刑九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對扣押在案的1760只紅耳彩龜予以沒收。易某華未提出上訴，判決已生效。

【檢察機關履職情況】

（一）提前介入偵查，引導全面收集證據。2022年10月25日，拱北海關緝私局對易某華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案立案偵查。檢察機關依法提前介入偵查活動，依托偵查監督與協作配合機制，引導偵查機關對查扣的涉案紅耳龜對我國本土生態資源的入侵性、危害性等問題加強鑒定和評估，并圍繞易某華明知自己車輛中攜有應依法向海關申報的活體動物仍非法攜帶入境的主觀故意加強偵查取證，確定本案查獲的紅耳龜屬于外來入侵物種。

（二）把握起訴重點，準確適用法律。審查起訴階段，檢察機關圍繞如何認定外來入侵物種、非法引進行為、主觀故意、情節嚴重等方面全面審查，邀請偵查機關、鑒定部門共同召開案件研討會，確定將違反海關監管規定，未依法向海關、檢疫等部門如實申報，從境外攜帶《中國外來入侵物種名單》中的動植物活體進境的，認定為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行為，將行為人實施瞞報、隱匿行為認定為具有放任的主觀故意，將涉案物種的數量、價值、違法行為次數、違法所得、涉案區域、危害后果等情況綜合認定為“情節嚴重”的標準，同時將走私珍貴動物、珍貴動物制品罪中“價值2萬元”的標準作為定罪的價值參考。

（三）加強釋法說理和出庭公訴，提升以案釋法效果。一是針對偵查階段易某華辯稱自己事前不知道車上有夾帶巴西龜、不具有非法引進故意等辯解，檢察機關通過出示易某華非法改裝涉案車輛形成藏物暗格、以同樣夾藏手段進行走私的前科記錄、海關現場查驗視頻、本人自我陳述材料等證據，促使易某華放棄僥幸心理，在開庭前自愿認罪認罰，如實供述犯罪事實，真誠認罪服法。二是發揮庭審法治教育效果，商法院邀請了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和人民監督員觀摩庭審。庭審中，檢察官運用多媒體直觀出示證據、指控犯罪，在全面客觀還原案件真相的同時，展示了涉案物種非法引進后的擴散風險及對我國生態安全的破壞力，并當庭開展法治教育，就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行為對生態環境安全的危害性進行宣講，取得良好出庭效果和教育警示效果。一審判決全部采納檢察機關的公訴意見和量刑建議。

【典型意義】

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是刑法修正案（十一）新增的罪名。對于外來入侵物種的認定應當以相關前置規范為依據，可以根據有關行政部門制定的外來入侵物種名錄予以確定。“情節嚴重”的判斷，可以根據非法引進外來物種的數量、價值、違法行為次數、違法所得、涉案區域、危害后果等情況綜合認定。對于主觀故意的認定，應當注重對行為人是否明知其攜帶入境的物種屬于“活體動植物”、是否依照相關行政法規要求落實申報義務等事實進行引導取證和審查分析。本案作為全國首例外來入侵物種案，通過辦案有力懲治犯罪，充分發揮刑事司法保護生物多樣性、維護國家生態安全的積極作用，同時對潛在的非法引進外來入侵物種行為發揮警示作用，促使相關部門加強對外來入侵物種的管理和監督，完善相關制度和措施。

案例四

“零口供”、無目擊證人成功抗訴

改判被告人死緩

——馬某林搶劫抗訴案

【基本案情】

原審被告人馬某林，男，無業。

2015年5月25日晚，馬某林駕車（車系從堂弟處所借）從甘肅省和政縣到臨夏市，將怡某紅接至和政縣。5月26日起，馬某林男扮女裝在深夜持怡某紅兩張儲蓄卡頻繁取現共計人民幣28.4萬元。6月21日，馬某林被抓獲，公安機關在其家中查獲怡某紅的儲蓄卡及人民幣32萬元現金，并在附近雜物堆中找到其男扮女裝的衣物。6月26日，公安機關在馬某林歸還堂弟車輛地點附近的一處田埂發現怡某紅尸體。經鑒定，怡某紅系他人捂壓口鼻、套頭等致機械性窒息死亡。此外，公安機關從馬某林所駕車上發現幾處怡某紅的血跡。手機軌跡分析報告、手機基站位置解析證實，怡某紅手機號碼與馬某林的手機號碼在埋尸地附近有交集。

2016年9月，甘肅省臨夏州人民檢察院對馬某林涉嫌搶劫罪、故意殺人罪向臨夏州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怡某紅親屬向馬某林提起附帶民事訴訟賠償請求。2018年4月，法院經審理認為，檢察機關指控馬某林用暴力手段獲取被害人銀行卡及交易密碼，后將被害人殺害并掩埋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僅以盜竊罪判處馬某林有期徒刑十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四萬元。臨夏州人民檢察院認為判決認定事實錯誤，導致適用法律錯誤，量刑畸輕，提出抗訴，甘肅省人民檢察院支持抗訴，被害人親屬也提出上訴。

2019年6月，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裁定駁回抗訴、上訴，維持原判。2022年8月，甘肅省人民檢察院提請最高檢對該案提出抗訴。2023年12月18日，最高檢向最高法提出抗訴。2024年1月31日，最高法決定指令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再審。12月4日，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判決，以搶劫罪改判馬某林死緩，并限制減刑。

【檢察機關履職情況】

（一）全面細致深入審查案件。檢察官認真審閱全部卷宗22冊、光盤71張，鑒定意見17本，先后兩次提訊原審被告人馬某林，并實地查看馬某林作案路線，包括馬某林家、被害人鞭炮鋪、所住小區、埋尸地等重要涉案場所，進一步增強了直觀感受，并組織原現場勘察人員、審訊人員、法醫及省、市院承辦檢察官等召開座談會，通過一線辦案人員講述，了解到一些案卷中未體現的案件細節。

（二）圍繞原判不予認定理由，下級檢察院提抗理由和馬某林無罪辯解加強針對性審查。一是圍繞原判關于“認定馬某林使用暴力手段致被害人死亡并搶劫其財物的證據不足”的理由，著重審查其理由是否成立。二是圍繞下級檢察院提抗理由，審查其提請抗訴的依據是否充分。審查認為，甘肅省人民檢察院依托原來調取的被告人馬某林與被害人怡某紅使用的手機信號數據，協同檢察技術人員、法醫，委托有關部門運用專業定點測量儀器進行重新精確測量，進一步確認馬某林與怡某紅手機信號在案發期間分別在怡某紅店鋪附近、馬某林家里、銀行附近、埋尸地并軌運行，足以認定馬某林使用暴力致被害人死亡并搶劫其財物的事實。三是針對無罪辯解，審查并調取新證據予以反駁。馬某林一直辯稱案發當晚受王某龍委托將被害人接到和政縣，并在和政縣一汽修廠門口交給王某龍。最高檢指導甘肅省人民檢察院調取了王某龍手機在案發時間段的信號軌跡未出現在和政縣而是在其他地方的新證據，結合相關證人證言，足以證實王某龍沒有作案時間，排除原判認為有第三人作案的嫌疑。

（三）依法慎重，切實把好案件抗訴關。一是與最高檢司法鑒定中心就其中的技術證據問題反復溝通，進一步釋疑解惑。經深入分析論證，進一步增強了“涉案車輛副駕駛位置乘坐人就是怡某紅”的內心確信。指導甘肅省檢察院與偵查機關、移動、聯通、電信等公司反復溝通，進一步排除本案有關疑點。二是認真制作抗訴書，針對原判不予認定馬某林搶劫罪的理由進行充分說理和論證。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再審期間，最高檢持續加強對下指導，并組織庭審觀摩、評議。

【典型意義】

馬某林搶劫抗訴案是黨的二十大后最高檢決定抗訴的首個重罪案件，作為“零口供”、無目擊證人的疑難復雜案件，受到社會廣泛關注。對于如何通過間接證據定案、如何審查被告人無罪辯解、如何借助技術性證據辦理案件，如何綜合審查證據，如何排除“合理懷疑”均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作用。本案從2015年案發，到2024年改判，歷時十年，三級檢察機關上下齊心、持續發力、接續抗訴，形成監督合力，維護了司法公正。馬某林搶劫抗訴案是檢察機關敢于監督、善于監督，依法履行法律監督職責，維護司法公正的典型案例，是推進習近平法治思想檢察實踐的重要成果。

案例五

依法認定重大立功，鼓勵見義勇為

——社區矯正對象幸某重大立功減刑監督案

【基本案情】

社區矯正對象幸某，男，2023年11月10日因犯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被永新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八千八百元，緩刑考驗期自2023年11月21日起至2025年5月20日止。幸某在江西省萬安縣某鄉鎮司法所接受社區矯正，社區矯正期間，幸某能夠積極接受教育管理，各方面表現良好。

2024年3月11日下午5時左右，幸某發現一名老人跌落贛江并隨江漂流，見此情形，幸某不顧個人安危，跳入水中勇救落水老人，后老人被成功營救。3月15日，萬安縣委政法委決定授予幸某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就該見義勇為行為在全縣通報表揚，并給予人民幣2000元獎勵。

經萬安縣人民檢察院、吉安市人民檢察院依法監督，幸某見義勇為的行為被法院認定為重大立功，符合減刑的法定條件。2024年6月26日，吉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裁定對幸某減去有期徒刑三個月，縮減緩刑考驗期三個月。

【檢察機關履職情況】

（一）線索發現。救人事件經媒體報道后，萬安縣人民檢察院通過查看表彰決定，并與萬安縣社區矯正機構確認，發現見義勇為者系社區矯正對象幸某。萬安縣人民檢察院認為，幸某的行為可能構成重大立功情形，符合減刑條件。

（二）調查核實。萬安縣人民檢察院將幸某見義勇為救人的情況向社區矯正機構反映，并同時開展調查核實工作。一是審查救人事件的基本事實和證據。通過走訪縣公安局、縣委政法委、當地社區詳細了解事件的來龍去脈，調取幸某見義勇為的相關證明材料，了解救人經過，經核查，幸某見義勇為的情況屬實。二是審查幸某在社區矯正期間的表現情況。全面調取幸某的社區矯正檔案材料，詢問幸某和社區矯正機構工作人員，了解到幸某在社區矯正期間能遵守并落實各項管理制度，積極參加學習教育和公益活動，認罪悔罪態度較好。三是召開聽證會論證是否構成重大立功。鑒于幸某被授予“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在全縣進行通報表揚，并經媒體傳播報道，具有較大社會影響，為進一步論證幸某是否屬于重大立功情形，2024年4月1日，萬安縣人民檢察院召開聽證會，邀請社區矯正機構代表、社區矯正幫教小組成員、當事人等參加聽證。聽證員一致認為，幸某見義勇為行為成功挽救了群眾的生命，符合重大立功的條件，同意萬安縣人民檢察院依法監督萬安縣司法局對幸某提請減刑。

（三）監督意見及結果。2024年4月1日，萬安縣人民檢察院依法向萬安縣司法局制發檢察意見書，監督縣司法局啟動對幸某提請減刑程序。4月7日，萬安縣司法局向吉安市社區矯正管理局制發提請減刑建議書。4月23日，吉安市社區矯正管理局就本案向吉安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請減刑建議。5月8日，吉安市人民檢察院制發《提請減刑檢察意見書》，建議人民法院裁定減刑。6月25日，吉安市中級人民法院經開庭審理認為，社區矯正對象幸某在日常生產、生活中舍己救人，有見義勇為行為，構成重大立功，符合減刑的法定條件。6月26日，吉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裁定對幸某減去有期徒刑三個月，縮減緩刑考驗期三個月。

裁定生效后，萬安縣人民檢察院聯合萬安縣司法局召開法治教育大會，邀請幸某、全縣社區矯正對象代表、各鄉鎮司法所工作人員參會。萬安縣司法局宣讀了人民法院決定減刑的裁定，檢察官現場解讀社區矯正減刑的相關法律規定并開展法治教育宣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典型意義】

人民檢察院開展社區矯正法律監督工作，對查明社區矯正對象可能有重大立功情形時，應建議社區矯正機構啟動提請減刑程序，依法維護社區矯正對象合法權益。在社區矯正法律監督工作中，檢察機關的履職線索不僅來源于依程序移送，還包括當事人申請和檢察機關主動發現，應提升“主動發現”的履職自覺和能力。同時，辦理社區矯正監督案件時，應當加強對法律、司法解釋的正確理解和準確適用，依法實現個案辦理的公平公正，善于充分發揮減刑等各項刑罰執行制度激勵社區矯正對象積極改造的價值功能，通過以案釋法、警示教育等形式最大程度發揮刑罰的教育感化功能，實現檢察監督政治效果、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